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灰暗古林,玄道大陆最西边的原始山林之间。
说实话,要是没有隗地罗的话,秦楠还真不一定能快速的找到这个地方。
而这些天隗地罗也是繁忙的很,他先是替秦楠去了琉玄派和杨桑的驱邪一门,通知他们千万别去招惹顾敏母子,然后再马不停蹄的赶到灰暗古林,给秦楠坐前哨工作
“妖族的情况比想象中糟糕。”回来后的隗地罗在神识中发出感慨的叹息。
“还不是被你们神族给逼的。”秦楠吐槽道。
隗地罗没有反驳。
三万年前的种族屠杀,是神族假借正义之名发动,当时的隗地罗是神族东天界四尊之首,被誉为东天界的战神,换句话说,他就是一个出门打战的将军,而非政治主导者,自然没有过多考虑“正义之名”是不是真的正义。
而现在,在秦楠的神识之中,隗地罗或多或少是受到了神祭的影响,逐渐产生了“中”的真谛。所以他在看到当年神族造下的孽根之后,心间也是暗暗悲伤。
“现在的灰林之中有六个部族,他们虽然供奉蛮鞅所在的蛮部为皇,可相互间也在暗中较劲,彼此杀戮。”隗地罗说。
秦楠叹出一口气:“真是哪儿都有权利之争。”
“这是自然之道,无可改变,只是我想说,眼下妖族有蛮鞅坐镇,部族间虽在较劲,却尚未爆发大规模的战争,如果你现在把蛮鞅的妖邪皇之魂取走,那妖族可就是一团散沙,到时候恐怕整个妖族都会卷入权利争夺的斗争中。”
隗地罗说出自己的想法,这是他在灰暗古林里所看到的,让他心塞的一幕。
秦楠没有说话,思绪陷入沉思。
而此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灰林之外,眼看即将要进入妖族的领地。#@$&
可就在此时,忽然传来一道空灵之音——停步!
随即一股强劲的力量赫然止住了马车木轮向前滚动的规律,毫无预兆的让马车突然停止。
秦楠在马车内随惯性向前,珊瑚也是一样,星星更是惊恐的发出叫声,下意识的跳下马背,钻进了马车架内。
“怎么了?”
秦楠看星星的面色被吓得苍白,再加之她是唯一在马车架外可以看到四周景象的人,所以秦楠赶紧问道。%&(&
“有妖怪!”星星说。
秦楠皱上眉头:“废话,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找妖怪的!”
“不是,哥哥,你自己看!”星星指着马车架外的前往,秦楠顺着视线……挖槽,一个长了眼睛和嘴巴的树!
居然是一棵树拦住了他们的马车。
秦楠绷紧了神经,从马车架内走出,目光看向这可巨大的,挂满黑色树叶的参天大树。
“你……你成精了?”
秦楠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内心的情绪,可能是觉得,原本不该有嘴巴的植物也能开口说话,实在太过怪异。
“我本是生灵,何来成不成精。”树开口道。
这样说好像也对。
秦楠尴尬一笑:“那你拦着我们是要做什么?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,所以才拦你们,让你们改道,切勿进入妖族领地。”树说。
秦楠摇摇头:“我横穿了整个崇岩国,可就是为了来找妖族。”
“我知道你找他们的目的,听我一句劝,离开。”
“如果不听呢?”
“你没有选择的权利。”在树的话音落下之时,地底下猛然钻出一根树藤,捆绑住了秦楠的双脚。
此时秦楠才发现,刚刚赫然止住马车前行的,也是这些树藤。
树藤把马车的木轮轱辘都捆死了。
“为什么?至少你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。”秦楠试着挣扎了两下,发现这些树藤的结实度竟是连神祭咒语都无法挣脱,换句话说,就算是《空身咒》,也摆脱不了树藤的捆绑。
由此可以猜想到,这棵老树不简单。
老树说:“天地秩序早在三万年前已是确定,各族有各族的生存之法,即便相互杀伐,也是优胜劣汰物竞天择,你不应该插手干预。”
“谁说我要干预?”秦楠反问。
“你来妖族,不就是为了夺取妖邪皇之魂,以击败霸无天,改变西昌山人族的生死!”老树说。
听到这里,秦楠冷笑了。“我秦楠何德何能,如何能改变他人生死。”
“你莫要在此谦虚,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,从傲雪国岭疆秦家,到你成为海域国双王爵,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,我皆知。”
“你皆知?”秦楠皱上眉头。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吾乃常青树,天地初开之时,玄道大陆上第一颗种子发芽而成。”常青树道。
秦楠深呼一口气:“也就是说,你是玄道大陆上第一个生命。”
“可以这样理解,世间所有树木、花朵,包括微不足道的小草,皆是我的经脉引申,是我的眼睛和耳朵。”
常青树说着,发出轻声的,听不出情绪的笑声:“秦楠,你是炼药师,你的药材也是来自我的身躯,可你从未感谢过我。”
“……”
秦楠必须被常青树的自我介绍感到震惊,天地间第一个生命,所有植本的本体。
“真是天大地大,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。”秦楠喃喃道。
“我本是不愿意现身,但眼下,我必须阻止你,自一万年前黑天之战后,人族与妖族的平衡已是进入最微妙的状态,丝毫的改变都会影响种族的延续,你们人族有着百亿的人口量,而妖族不过区区十余万,所以在力量平衡的法则下,一妖可屠数百上千人族,也是天道的选择。”
常青树说明他的立场,可这在秦楠听来,简直扯淡。
“天道之选,就是种族间的屠杀?那为何神族高高在上,享最奢之度?”
“因为神族就是天道,你不能违逆神族,即便你有神祭意志。”常青树道。
话说到这里,秦楠也就听明白。
这常青树是代表神族发言,所谓天道不过是神族所制定的规则。秦楠是真没想到,在天神界早已经消失在玄道大陆的时代里,居然还有神族的忠仆为他们守护他们制定的规则。
由此,秦楠也不妨大不敬的质问常青树一句:“我能不能这样理解,如果我夺取了妖皇魂魄,改变妖族格局,让他们相互残杀,直至彻底毁灭,而后在将鬼族、瑜山族也尽数毁灭,让人族成为玄道大陆唯一的种族,唯一的主宰,届时……你们神族是不是就该寝食难安了?”
“你最好不要妄图猜忌神族的无上思想。”
“无上个屁!当年神祭之神开创真天世界九块大陆,结果就是因为神族担心妖族和鬼族势力壮大,威胁神族统治地位,这才毁掉了妖族和鬼族的陆地,而且……差一点就连玄道大陆也毁了。”
秦楠皱上眉头,浑身的劲都施展出来,试图震开捆绑着他的树藤。
常青树听着,发出冰冷的笑声:“如果你们懂得感恩,一切都将和睦,可你们居然学会了反抗,那就该被除去。”
说罢,常青树以训斥的口吻继续开口:“秦楠,我不是在与你商量,或者说,以我的身份,我根本无需理会你的感受,可直接将你抹去,但我现在还有好言相劝于你,望你别不识抬举。”
“不识抬举的是你。”
秦楠怒吼回应。
好声好气的对话到此结束,既然知道了对付的立场,那就没必要在磨叽。
秦楠回过头对着马车内,早已经被常青树言语吓得面色苍白的两个小姑娘。“星星,把凌绝棍给我!”
“……”星星没有马上做出反应。
她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有凌绝棍,好一会儿之后才从腰间的乾坤囊中取出棍子,慌慌张张的丢给秦楠。
星星的乾坤囊是秦楠给她的。
原本秦楠是真以为自己用不到凌绝棍,毕竟凭着神祭咒语,已是足够压制妖族。
但眼下居然要面对玄道大陆的第一个生命体,那就不得不用创造出他的神族武器来对付。
“秦楠,你当真以为凌绝棍能抵抗得了我?”常青树眼看秦楠手中持起棍子,不由发出了愤怒的声音。
秦楠诡笑:“当然不仅仅是凌绝棍。”
而后,神识波动,秦楠与隗地罗再度互换了灵魂。
当杀戮的眼神出现时刻,常青树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气息,随即他明白,这是神族才能拥有的气息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?”常青树诧异。
他可以完完整整的见识过了秦楠的成长,只要秦楠所行走的道路上有一棵树,一朵花或一株草,皆是逃不过常青树的眼线。
可偏偏秦楠在乾坤葫芦里发生的事情,常青树无法得知,也就不知道还有隗地罗的存在。
“常青树!”隗地罗发出声音:“呵呵,我猜猜,你应该是北天界万眼仙尊所培育的种子。”
“仙尊?你居然知道仙尊,你是谁!”常青树慌了。
天神界分为东南西北中,五个天界。
北天界的万眼仙尊,也被封为观世之神,他凭一颗颗不起眼的种子,在九块大陆上留下自己监视世人的眼睛。
隗地罗也是费了一些记忆,才想起万眼仙尊这个名号。
“我是谁,你还不够资格知道。”
隗地罗说着,挥舞起凌绝棍,已是凶猛的击碎了藤条,飞跃地向着常青树而去。
挥棍重击之下,常青树被拦腰敲断!
……
……
九霄之外,一个孤傲的身影站在云端,暗暗摇头。
“就算是关闭三千世界之门,却还是阻止不了神祭的复活了!”
说话之人透过一双可看尽世间的眼睛,将秦楠挥棍打断常青树的画面收入眼眸之中,而他所看到的画面,也就会呈现在天神界每一位神族的眼睛里。
神祭复活,这是数百万年前的传说。
每当天地五族间的秩序被打破,那源自开天辟地的神祭将在黑暗中复活。
上一次神祭复活的迹象出现在三万年前,神族为了阻止,不惜关闭了三千世界之门以隔绝玄道大陆。
可每一个神族人的心里都知道,玄道大陆上生存着四个种族,终有一天,这四族之间会爆发战争,届时,那原本脆弱的平衡关系,将会彻底被打破,神祭就复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