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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四、步过春光,醉老西窗,才知故人心已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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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秦夫人收拾心情,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儿子之后的路了,问道:“月姑娘可有喜欢过谁吗?”

  秦夫人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,只听那清冷的姑娘声音极轻道:“喜欢过。”

  “啪啦啦——”

  沈扶月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,她回头看,正好看到秦祁站在瓷片之后,眉宇蹙着。

  “祁儿……”

  秦祁似乎被唤醒了一样,松了眉,挑了笑:“啊,手滑。就是可惜了,你没口福了。”

  沈扶月看看秦夫人,又看看秦祁,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。秦祁依旧笑着:“我娘说葡萄解酒,非得让我去摘给你。那俩葡萄秧子结果可不容易啊,挺可惜。”

  秦夫人打圆场:“没事,再去摘就好了。”

  秦祁笑容变都没变:“没有了。我摘完了。”

  秦夫人:……

  沈扶月觉得秦祁笑里似乎夹杂着什么,但是始终看不透。

  知儿莫若母,秦夫人叹口气道:“还是你们两人好好说一说吧。”

  说着,她拿着那盒鱼食转身走远了。秦祁依旧站在碎裂的瓷片后没动,好像摔在地上的不是葡萄,是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。

  沈扶月听秦夫人的话,以为是秦祁要说什么,耐心十足的等着。

  一时间,这一处竟然只有风声。

  沈扶月思考了许久,以为他是心疼那些葡萄:“师父,你想吃葡萄的话,我买些带回灵山?”

  再次失恋的秦祁:……

  一肚子的伤心都被打回来了。

  秦祁看着沈扶月直直的站在那里,白玉琢成一样的,心里失落和自嘲压过伤心,又都被他不由分说的盖在满地碎瓷之下。

  罢了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

  秦祁迈过那一地狼藉,开口道:“太酸,不吃。”

  沈扶月对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做法无语了一会,看着他走过来,又擦肩而过。

  她以为秦祁会说点什么的。

  沈扶月看着满地碎瓷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当晚沈扶月因故不能参加到秦宅的晚宴,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的秦老将军差点把自己家儿子骂成别人家的。

  “你,从来没带人回过家,好不容易带一个姑娘回家,结果把人灌醉了!”秦老将军恨铁不成钢:“咋?你还想整一出仙人跳丢人脸吗?”

  秦祁坐姿端正,脊背挺直的乖乖听训。

  秦修倒是觉得有趣,在秦老将军骂累之后,添油加醋来了一句:“你也不能仗着人姑娘喜欢你就带着人出入风月场所吧。”

  秦夫人:?

  秦老将军:?!

  秦祁:!?!

  秦修眯了眯眼,像是一笑:“人姑娘中秋都跟着你出来,你说话她听着,带人去青楼人也去。换个人,能把你打死在雅云阁门口。”

  秦祁无力辩解:“那是她自己要……”

  秦夫人挑眉道:“没有你哪个身世清白的女孩子会往青楼钻?秦祁,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姑娘的事了?”

  秦老将军歇够了,喝一口茶,加入战场。

  秦祁便在两位长辈的数落中捏了捏眉心,然后看自己专门坑人的哥:“你这一张嘴挺轻松,哎我说你又不是咱爹娘的心,就盼着我……算了。”

  秦修放下筷子:“我又没开玩笑,你真的看不出来人姑娘的心思?”

  秦祁呵呵一笑:“你懂个……”

  “我劝你还是不要说那些粗鄙之语,不然你今晚就别想回去睡觉了。”秦修截住他的话语,狐狸眼弯弯:“不过……你若是对人家姑娘有心思,也趁早吧。”

  秦祁悄声问:“怎么说?”

  秦修正正身形:“爹,娘亲,其实祁弟对那姑娘也有心思,不过没敢说罢了。”

  秦夫人激动的把筷子都放下了:“真的?来人,立刻修书送给赤阜沈家……”

  秦祁:“您真是我亲哥。”

  “放心,有了爹娘这事容易七分。”

  沈扶月宿醉起来,恍惚间还当自己在镜云居,直到撞翻了桌子惊了在外面候着的仆人,沈扶月还是有些茫然:“秦……秦宅?”

  说着,沈扶月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,才彻底看清面前乌压压十几号人。看到她醒来,七嘴八舌的问道:“我们是老爷夫人派来伺候沈小姐的,沈小姐可还有不适?”

  “是先用饭还是先喝点解酒汤?”

  沈扶月:“安静。”

  四下顿时无声。

  这一群人显然都是秦宅安排来的,但是她不明白,分明她只是宿醉一次,场面怎么会这样混乱?

  到最后沈扶月只是喝了点温水,神情还是恹恹的:“秦……我师父呢?”

  “夫人知道是二公子灌醉了你,正罚他呢。”有大胆的接话:“现在估计还在前厅呢。”

  沈扶月立刻起身。

  开玩笑,灵山长老因为徒弟被自己娘亲罚,传回去是秦祁不活了还是她不活了?

  还没等她走两步,就见秦夫人已经来了:“沈姑娘!怎么起来了?头还晕吗?”

  沈扶月摇头:“这事缘由在我,我师父并不知道……”

  秦夫人拍拍沈扶月,挥退一干仆人,道:“月姑娘,我这二儿子小时候风流惯了,你也不必为他说话。我这范叫你,你不介意吧?”

  同是姑娘,只是月姑娘从这风韵犹存的妇人口中吐出,沈扶月一时之间竟然觉得,这比直接喊自己小名都来得亲切。

  “不,您喜欢就好。”

  “你一定觉得我管教无方吧。我这二公子,小时候就体弱多病,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,差点没救活。”秦夫人拿碗鱼食,半坐在回廊红凳上喂鱼,垂眸道:“本来我们都想让这孩子大一些就扔去战场磨砺一番,经历了这事,我们也就作罢了。”

  “长到八岁,最疼他的祖父过世,这孩子一滴泪也未流。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是这也太过薄凉了。”秦夫人看着从池底翻出来的金鱼,絮絮说道:“之后老爷官途多舛,便寻了道士看命,说这孩子天生命硬,克家。”

  沈扶月本来想当一个安分的听众,听到这,没忍住冷声开口:“胡扯。”

  “我也这么觉得。祁儿小时长的可怜可爱,谁见了不夸夸我会生?”秦夫人笑的温柔:“我不信,没想到这话被那孩子听去了。那时他不过才八岁啊,就说要出家修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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