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慕容仲永奇怪地看着常空:
“他是皇帝,古今第一的雄主,难道万民不应该朝拜他?不应该敬仰他?”
“人和人应该平等相待。”
慕容仲永难以置信地看着常空,道:
“平等是不存在的,圣人之下皆蝼蚁,谁要他们不努力。”
常空道:
“努力了就人人可当皇帝?皇帝只有一个吧?”
慕容仲永笑起来,道:
“常兄很有趣,把自己不努力归结这社会?”
常空没有说话。
慕容仲永又道:
“常兄武艺高强,不想建功立业?做一个人上人?”
常空看着慕容仲永:
“我不想做人上人,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。世间之事,和人打交道最累,在朝堂之上,天天和别人在一起,敷衍应和,就算是做皇帝,也一天不得清静,不是大臣就是妃子,天天和别人在一起,太监围着自己转,睡觉都有人在旁边看着,这太难受了。”
慕容仲永莫名其妙地看着常空:
“难道你不想让人服侍?有人替你更衣端慧物,聆听你,听你安排号令,岂不快哉?做人不就是要做这样人人都在乎的人吗?”
常空道:
“人有不同,慕容公子胸怀大志,令人佩服,我没有如此宏愿,我只想做一个木匠,或者一个地主农夫。”
慕容仲永奇道:
“那你练武艺做什么?苦心练武艺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做一番大事业吗?”
“做木匠也是一个事业。”
慕容仲永微微一笑:
“你说的也对,人各有志,做个木匠倒也恬淡。”
两人又回到坐位上,门口却进来一个人,笑道,
“闻听两位当世少年豪杰的妙论实是让在下佩服,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状元,常兄的与世无争也是超脱一般人的境地。慕容公子的鸿鹄大志也让为兄倾倒,两位皆当世人杰也。”
常空听了不悦,道:
“我不是人杰,也不是少年。”
那人听了一阵愕然,随即哈哈大笑,“过谦了,过谦了。”
丁秋云在一旁道:
“这位朋友别见怪,我师兄一向这样,他在深山居住,长期与世隔绝,对世故人情不太懂,请多包涵。”
那人哈哈一笑:
“不,不,常兄性子耿直,正是君子之风,我就喜欢这样的人。”
慕容仲永道:
“两位请坐,我给两位引见。”
“这位是落霞山常空常大侠,这位是待诏寺俗家弟子风不平,这位是丁秋云丁姑娘,这位是黄红药前辈,这位是梨花剑水月华小姐。”
几人见过,坐下。
常空心想这人竟是待诏寺的?那次在涟州城外听到的就有他们要建待诏寺的事。见那风不平,面皮黄,卧蚕鼻,内双眼皮,眼中有精光,腮上多肉。脸上线条柔和,嘴有些大,但不露齿不暴牙,下巴短。看起来精明睿智。
风不平笑呵呵地道:
“慕容兄,可否开饭了?早上没吃。”
慕容仲永忙道:
“请!请!”
几人一起去后面用完饭。
慕容仲永请后面的几个丫环妇人来陪丁秋云等人说话,请常空去院中游览,但见大屋琼宇,亭台轩谢,小桥流水,好大一座庄院。
三人在后花园的亭子中坐下,风不平道:
“常兄一向在哪里公干?”
“我一直在山里练剑,师妹住自己家里,因为她要写书,因此我陪她出来江湖上,也顺便游山玩水一下。”
“常兄真是高人雅士,如此逸致实是让小弟羡慕不已。我就不行了,在待诏寺出家,原也想躲一下江湖纷争,图个清静,可进了寺才发现,哪里都一样,哪里都是江湖,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待诏寺刚刚建成,广收弟子,僧俗不限,只为宏扬佛法,广施善念。目下也是用人之际,奈何人手不足,常兄如果有志,何不加入敝教,共图大业?”
常空道:
“我和师妹有事,实是一心不能二用。”
“无防呀,”风不平又道:
“丁姑娘可以继续写书,本寺虽新建,但是是皇家寺院金莲寺的分寺。金莲寺乃天下寺庙之首,僧录司所在,十方丛林皆归它管。只要敝寺开一个贴子,丁姑娘往来江湖,谁人敢无礼?那就是和待诏寺金莲寺过不去!丁小姐就可放心行走,不必担心。常兄也可抽出空来,为天下百姓做一些……”
常空直接道:
“抱歉,我只想陪师妹游览一下名胜大川,写一本书,然后归隐,做一个小百姓。我对江湖也无甚兴致,更无成功立业的大志。两位应有要事要谈,在下也有些事情,告辞。”
风不平愕然,只得站起身道:
“那以后再谈,常兄有事请便。”
常空离开,长吁了一口气。心想风不平这人度量真大,换自己别人这样总是话带讥讽早受不不了了,看来做这样事的人确实都有过人之处。
“怎么,谈的不开心?”
常空抬头一看,是水月华过来,便道:
“有什么好谈的?我不会谈话。”
水月华嘻嘻一笑:
“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,我们一起去逛街?”
常空看看周围,丁秋云和黄红药并不在,心想,既已狠下心不和她相好,就不要再让人家误会,刚要说话,水月华就道: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的意思,不去就不去吧,不用找借口。”说完,生气地扭头就走。
常空忙追上去:
“我和你有事还要谈。”
“什么事?”水月华又满怀希冀地看着常空,常空一时心酸,真想搂着她说喜欢她,强忍着道:
“你的武功不太好,可以说就不会,外面江湖险恶,你还是回家吧?”
水月华叹了口气看着常空:
“你既不想和我相好,为何总是说这些话?这不是给我念想吗?”
眼泪流下来:
“你又何苦操心呢?”
常空道:
“我这样做,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,你这么可爱,多情,我不想你这样的人受到伤害,那就像一朵美丽的花被人采了,拈碎了。我不和你相好,因为我怕我也会辜负你,我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好,你不要以为我善良,我也一样贪心。你是汉人子女,我睡了你,你就不好嫁人了,你们这的人太在乎贞洁,我怕你承受不了。我实话和你说吧,我只想玩,只想玩女人,不想娶。可你这么小,我不想让你第一次遇到的男人就是抱这样心思的人。
另外,你在外面跑,是很危险的,你们这我不知道,可能有大事要发生,很大很大的事,不仅是有些人要造反,那都不是多大的事,而是有很大的事。你阿姨又是个粗心的萝卜,那些江湖人会把你生吞活剥的。你不像丁姑娘,她有武艺,又有家里撑着,没多少人敢对她不利,但你不一样,他们欺负你,你怎么办?谁保护你?你不知深浅,你能这么久平安无事,已经是运气了。你回家,我们顺便一起送你回家。”
水月华泪流满面,道:
“你总是找借口,你就是胆小鬼,自己害怕了。你走,我不要你管,我和黄阿姨一道。”
说罢飞奔而去。
常空无可奈何,正欲离开,一人笑道:
“常兄有如此美人痴情相恋,也不枉为男人一场。”正是慕容仲永。
常空怒道:
“你滚开!你要是敢碰到她,我扒了你的皮!”
说罢转身而去。
常空正在院里坐着发呆,丁秋云过来,
“常空,你是不是对水姑娘说了什么?”
“对,怎么了?”
“她死活要现在就离开,她这样跑很危险的,我还以为你打算亲自送她回家。”
常空皱眉:
“我为什么总招这样的女孩?年纪小,还这样任性。她要去哪?”
“要回家。”
常空一喜:
“回家?那不正好?那我们送她!”
说罢起身。
“她就是不要你送,还说你过来,她就不回家了。我也担心,这里离江南有八百里,沿路还多山贼水寇,所以我才找你,她们这两个人上路不太稳当。”
“应该没事,”常空道:
“她们不也是这样一路来的吗?也没出事。”
“那不一样,我问过了,她们来时,是从海南道走的,那里驿站多,那条路还算太平。现在回去江北全是水路山路,两种路都是强人出没之地,凭黄阿姨的身手,自身都难保。”
“那怎么办?我们暗中跟着?”
“这也不行,我两个人隐藏行踪不太方便,到时被她发觉了,万一她生气又不回了,怎么办?这样,我在这里,这里是慕容山庄,一般人不敢闯。一般的人我也可以应付,你去暗中保护她们,送她们回家再说。”
常空“哼”了一声:
“外人是不敢闯,可你现在是在狼窝里呢。”
侧耳听了一会,周围没人,便把昨晚听到的事一说,道:
“这风不平就是那个见那使者的人,这慕容仲永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,而且不老实,你在这一样不安全。”
丁秋云沉吟了一下:
“那风不平说待诏寺我就知了,这人来这也有事干。但无防,我和他们无利害关系,不会对我怎么样。你放心去吧,自己也要小心点,那里有个清水寨,也就是被青衣派灭了的山寨,虽然被灭,但有人用这个寨重新又开张了,还更难缠了。寨主梦寒山,昔年被人称为黑道第一高手,现在他是大寨主,白江自凌阳城以下水陆全是他们的地盘,你不要大意,他们不惹你,你也不要惹他们,再看不顺眼也得忍着。”
常空点点头:
“那你自己小心,一旦送到,我马上御风而回。”
“嗯,走吧。”
常空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来:
“如果落入险地,你就说出你的家世,你爹在江湖上也是大人物,他们多少忌惮些。”
“嗯。”
常空转身去拿包袱。
水月华和黄红药果真离开,取道海南道,丁秋云苦劝不听,黄红药信誓旦旦,道:
“怕什么,想当年老娘也是赫赫有名的黄三姑,谁人敢惹?对付几个小水盗不是手到擒来?那寨主我认识,梦寒山吗?不会对我怎么样,姑娘你就放心吧。”
两人离开,丁秋云见水月华还偷偷地不住看后面。心想常空这人古怪的很,邪的很,却偏有这么多小女孩喜欢他。
青影一闪,常空已从另一边先去了。常空这点让丁秋云很放心,虽然这人暴躁凶狠,但关键时侯行事谨慎,而且很能忍,武功又高,有他暗中保护,不会有事。
丁秋云想了想,又来到后院,慕容家老夫人很喜欢说话,老夫人开朗活泼,话又多,正好是自己想要的说话对象。